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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烬墟》

45. 鸦之低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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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枚静静躺在书桌上的黑色木雕乌鸦,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生命力,正用它那黑曜石般的眼睛,无声地注视着凛(烬)。

是谁?

这个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绕住凛的心脏。在她离开玄字院前往黑水码头的这段时间,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她的房间,留下了这个东西!这不仅仅是挑衅,更是赤裸裸的警告和……试探!

对方是如何避开听风阁严密的守卫和可能的监视,精准地找到并进入她这个“玄字序列”成员的房间的?是利用了某种高明的潜行技巧?还是说…听风阁的防御本身就存在漏洞?或者…是内部有人接应?!

凛的目光变得异常冰冷。她没有立刻去触碰那枚乌鸦,而是先再次仔细检查了整个房间。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,物品的摆放看似没有变化,甚至连灰尘的分布都与她离开前一模一样!对方的手法干净利落到了极致,简直如同鬼魅!

她走到那盏可疑的油灯下,再次仔细探查。这一次,她调动了更多融合了镇魂玉力量的烬毒,以一种极其细微、如同蛛丝般的感知力,缓缓渗透…

终于!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烙印!这烙印并非直接嵌在油灯的晶石核心,而是附着在灯罩内壁一层极薄的、近乎透明的涂层上!这涂层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烬毒材料混合了精神力粉末制成,能够极难被察觉地记录下房间内的光影变化和能量波动!

果然有监视!而且手段极其高明!

是沈仲?他看似信任,实则从未放下过戒心。

是孤?他那冰冷的外表下,隐藏着太多秘密。

还是…那个留下乌鸦的人?

凛的心沉了下去。这意味着,她之前在房间里研究枯骨教手抄本和“枯骨之眼”的行为,很可能已经被部分或完全记录下来了!虽然她当时足够谨慎,没有完全激活“枯骨之眼”,也没有显露出对枯骨教秘术的精通,但仅仅是接触这些禁忌之物本身,就足以引来杀身之祸!

但奇怪的是,如果监视者已经知道了这些,为何不直接发难?反而留下这枚意义不明的乌鸦?

她缓缓走到桌前,目光落在乌鸦上。木质很普通,就是黑石城周边常见的黑檀木。雕工却异常精湛,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,那双眼睛更是仿佛蕴含着灵性。整个雕刻没有散发出任何明显的能量波动或烬毒气息,就像一个普通的工艺品。

但这绝不普通!

凛的指尖轻轻拂过乌鸦光滑的表面。突然,她的指尖在乌鸦的爪子下方,触碰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、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刻痕!

那刻痕的形状……赫然是一个极其简化的……羽毛图案?!

羽毛?!千面?!

凛的心脏猛地一跳!难道…是千面的人潜入了她的房间?!

这个可能性让她感到既震惊又荒谬!千面是如何做到在玄天司内部来去自如的?她的情报网络和渗透能力,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?!

她留下这枚乌鸦是什么意思?提醒她被监视了?传递新的信息?还是……对她在枯木斋拿到“枯骨之眼”后没有立刻联系她表示不满,以此施压?

凛拿起那枚木雕乌鸦,仔细端详着爪下的羽毛刻痕。她尝试着注入一丝烬毒力量试探,乌鸦毫无反应。她又尝试用精神力去感知,同样没有任何回应。

这似乎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木雕,只是留下了一个属于千面的标记?

如果真是千面留下的,那她的目的可能有两个:

一是警告。警告凛,她的处境很危险,时时刻刻都在被监视,不要轻举妄动,也暗示凛需要她的帮助(情报或后续解药)。

二是表明态度。即使凛没有立刻就“枯骨之眼”联系她,她依然掌握着主动权,能够轻易地接触到凛,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凛的部分秘密。这是一种无声的施压和敲打。

这个女人……真是个难缠的对手。

凛将木雕乌鸦收入怀中,决定暂时不动声色。既然千面没有留下明确的信息,只是用这种方式“提醒”,那她就假装没看懂这个标记,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。主动权不能完全交到对方手里。

当务之急,是向沈仲汇报黑水码头的情况。

她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,确保汇报内容与之前的计划一致,没有任何关于孤的异常、黑斗篷人以及那枚木雕乌鸦的信息。

她找到张文吏,请求面见沈仲。

这一次,沈仲没有在静思居见她,而是在听风阁一间更加正式、守卫也更加森严的议事厅里。厅内除了沈仲,还坐着另外两位气息沉凝、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,看服饰和眉心的星印,应该是天玑阁内部地位不低的其他主事或长老。

孤也赫然在列,依旧站在沈仲的身后,面无表情。

气氛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肃。

看来,黑水码头事件的影响,比凛预想的还要大。沈仲召集其他高层一同听取汇报,显然不仅仅是例行公事,更像是一场…针对她和孤的联合审查?或者说,是在向其他人展示他们玄字序列的“成果”与“价值”?

凛心中警惕更甚,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略带疲惫和恭谨的样子,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,不卑不亢地汇报了一遍。

她详细描述了黑水码头的交易过程、可疑人员的特征、货物箱子散发的死气、神秘剑客“断水流”的惊天一击、两具“骸奴”的出现及其凶残表现、血手会的混乱应对,以及最后瑶光殿始终未露面的疑点。她刻意强调了“断水流”的强大和诡异,以及“骸奴”的危险和不确定性,将事件的失控归咎于这些无法预料的外部因素。

至于她自己的行动,则完全按照“观察-混乱-自保-误伤-撤离”的逻辑进行描述,将斩断离火营阵法连接点的行为,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混乱中的能量反冲或巧合。对于孤的行动,她只字未提,仿佛两人只是各自完成了观察任务,并未在现场有过深入交流。

汇报过程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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