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溜之大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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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调色于将暮,槐雪坠庭。
赭石融了斜晖,竟比胭脂烫手。
狼毫虚悬三寸,
这一隙,便是君子之交。
起笔时学吴带当风,
收锋处偏生曹衣出水。
世人只道是山高水长,
殊不知山之脉脉,水之灼灼。
最是眉间黛难匀,
总于转折处凝滞。
怕软了相思,
硬了又似决绝。
留白处藏了经年花痕,
若你迎光细看,
自会发觉没说破的,
早把熟宣,
蛀成了蝉翼。
——卫冉
那是什么?
玄昧都傻眼了,把她挂了一屋子算怎么回事?虽然是易容后的一张脸而已,那也——
离了大谱,正对面那张伤风败俗的画像,那穿的什么玩意,脑瓜子顶上那是兔耳朵吗?窒息啊!最要命的是屁股后还缀着个毛茸茸的绒球……
“成何体统……”玄昧一把捂住眼睛,她何曾见过这般放浪形骸的装扮。那姿势更是荒唐,半倚在堆满文牍的案几上,右腿曲起,足尖勾着毛笔,笔尖还滴着未干的朱砂。左腿却大剌剌架在椅子边缘,脚踝上缠着一条玄铁链,锁链从画布中垂下,竟真的拖曳在地面上,末端还拴着个镣铐。
虽说画像上那具男性身体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,可顶着这张同她易容后一样的脸,玄昧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画中那件散落的白衣,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。她竟不自觉的比较画中人的腰线和自己伪装后的肚子,意识到产生这荒唐想法的玄昧,狠狠掐了自己一把。
“见鬼。”她突然意识到云中客这张脸,她用了几万年了。是她辛辛苦苦打造的一张金字招牌。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。
这是要,断她财路啊!
玄昧在心里泣血,穿过层层妖楼守卫后,她来到万妖尊主双生子所在的房间。门虚掩着,屋里的腥风掀动她的衣摆,一重禁制在她腕间灼烧起来。眼前半掩的房门后,传来软骨被咬碎的脆响。
“咯吱……”
水晶榻上两团毛色棕红的幼兽突然竖起耳朵。他们爪下的祭品还在抽搐,新鲜的血沫顺着尖牙往下淌。在看到玄昧手中盒子时,兄妹嬉笑着跳下床,沾着肉糜的前爪已经按在她裙摆上。
玄昧冷眼看着双生子钻进人皮,人皮如绸缎般瞬间丰盈起来,转眼便化作一对高挑的男女。
玄昧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,用指甲轻轻挑开面具边缘,让进接缝处蹭上一点新鲜血迹。
门外长廊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在第七块青玉砖的位置停下。玄昧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,她等的人,终于来了。
玄昧指尖在空中划出凌厉的轨迹,符文汇聚成一道道细丝骤然绷紧。准备射进万妖尊主儿女体内时,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嘶吼,黑雾翻滚着涌进来,凝聚成数十头狰狞兽影,呼吸间将玄昧围住。
“放肆”清冷嗓音穿透黑雾,只见妖族大祭司卫冉踏着妖兵让出的道路缓步而来。苔藓绿的祭袍上用金线绣着古老的咒文,腰间悬着骨铃叮当作响,身形尽显高大威猛。
他身后是被妖藤五花大绑拽进来的昭明。
“是不是要谢谢你。”卫冉隔空抬起昭明下巴,强迫他抬头看向玄昧,“这么可口的祭品……确实该在床上慢慢享用。”
玄昧亲手把昭明送到卫冉床上,没发生点什么,她还挺遗憾似的。
正琢磨……
“哎,别。”玄昧见卫冉伸手,赶紧向后躲,话音未落冰凉的手已经钳住她的下巴,看着不断接近的瞳孔,玄昧侧头,故意将破绽展示给这位妖界996模范,“好痛,卫大,上次你给我传消息,问昭明的腰细不细?”
玄昧突然压低声音模仿卫冉的语调:“云中客,把昭明资料送我床上……不,送我桌上。你看,我把人都给你一步到位了,你还不满意吗?放过我行不行?”
卫冉的鳞片瞬间从颈侧炸到耳根,玄昧故意利用卫冉那点广为人知的秘密,激怒卫冉,“你靠这么近干嘛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,尽早打住,我不喜欢你这么主动啊!每次见面都迫不及待的扑上来,你是发情期太长过不去吗?”
卫冉的手指不断收紧,眼底翻涌的杀意越来越重。温度骤降,连烛火都冻结成冰凌。
满屋妖兵偷感一致,纷纷把头藏进胸腔里,默契的留了只眼珠偷瞄,谁不知道大祭司每日批完公文,就喜欢画一个人,大祭司喜欢云中客那小子,大家心知肚明。有个不长眼的熊妖提了句“相思病”,当场被做成了翻书的妖傀。如今云中客当众揭穿羞辱,大祭司不把这小子祭天,也得把他拖回洞府,爽完了祭天。
昭明没心思理会两人的闹剧,他紧盯着云中客。虽然他心跳频率和体温都与他先前触碰时无异,可眼前人满身矫揉造作,嗓音又尖又细,让他想起古籍上记载的“画妖”,就是那些能完美复刻血肉之躯,唯独模仿不了本质的邪物。
“我说今日的蚯蚓味道差点,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算计少主,你仗的谁的势?”卫冉站在昏暗的角落,头顶的红灯笼将他衬托的越发妖媚,薄唇轻启,眼神游离着疑惑,指背贴在云中客脸上游走,“你不是他。”指尖一挑,人皮面具应声而落。
妖兵一惊,慌忙把刚塞进去的脑袋又掏出来,眼珠子还没装稳就举起武器,一时间屋子里叮当作响。
“半妖之躯,妖族容你栖身。”卫冉的声音突然转冷,“你却伙同冥界偷盗妖钟,企图加害少主,还……”卫冉一时语塞,想起方才沐浴后,被死对头看光的画面,耳尖却泛起异红,“手段下作!”
这下轮到昭明麻了,但凡这大祭司不忌口,他……画面太美,不敢想。毕竟,卫冉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。
该死!今日竟栽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手里!
好家伙,现在鬼门关那只吞恶灵的野老虎都特么开始吞吐日月精华了?不是,现在破境都买一送十了?昭明一脸郁闷,老子当年破境,那可是九死一生,现在倒好,是个歪瓜裂枣都比他强。昨天去孟婆客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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