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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烬》

4. 许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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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春的开封,寒意未散却已透着融融的暖意,衔接两旁的杨柳已抽出了新嫩的绿芽,柳树枝轻拂着两边过往的人群。汴河也被来自春给予的柔风浮起一拦拦波澜,暖阳下野鸭成群游弋,时而扎入水下觅食。

清晨的坊市间,商贩早早已在摊位摆满了萝卜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

“汴梁青,咬春灵!”孩童们攥着新削的萝卜片,嬉闹着从沈芝意和沈芷萱身旁穿过。

沈芷萱笑了笑,挽着沈芝意来到一小贩面前,挑了一个水灵灵的萝卜道:“我要这个!”

付完银钱后,沈芷萱看着沈芝意问道:“可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
沈芝意笑了笑:“买点花卷?咬春吃花卷保持精神焕发,扫除懒惰。”其实沈芝意很早就想吃花卷了,正好今日借着咬春的借口,能满足满足了。

孟晓梦刚把家里余尘扫尽就看着从集市回来的两个女儿。

“娘我们买了萝卜,还有春卷,一些小菜。”沈芷萱将买来的菜放在了庖厨里。

孟晓梦满面春风的看着两个女儿:“我用萝卜给你们做点小吃,你们中午送饭时顺便也带些给你们父亲尝尝。”

孟晓梦走入庖厨,将襜衣寄在腰间,从箩里拿出了白白嫩嫩的萝卜娴熟得剥皮切丝,加盐腌制后挤出水分,再加入了两人在一旁打手备好的菜——蛋液、葱、虾皮,一顿捯饬裹上面粉,放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。

没多久这道萝卜丝饼已做成,孟晓梦随后又做了两道小菜。

午饭间,三人吃着正香的时候门外的小厮突然递来了一个帖子,孟晓春接了过来翻开了念了几句:“后天,许家新宅设宴?”

夹着菜的沈芝意听到了许字时顿了一下,看向了母亲,问道:“母亲去吗?”她知道父亲很忙没有机会去的。

想近日好几天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他,许适之刚进县衙实在是忙,她是想去看看他的。

一旁的沈芷萱朝沈芝意投来一抹笑意。

孟晓梦看了眼沈芝意笑了笑说:“近日也没啥事,去吧一起去吧。”自己生的女儿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怎能不清楚。

两天说慢也不慢,说快也不快,总算盼了过来。

今日的沈芝意特意穿了一身粉色,三人带着贺礼来到了汴河旁的许府。

许适之穿着明黄色的衣裳站在门边接待贵客,看到了沈芝意,唇角勾起,又看向了旁边的孟晓梦以及沈芷萱,拱手道:“感谢沈夫人沈大小姐二小姐光临。”

孟晓梦将贺礼递给了一旁的小厮,说:“许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恭喜恭喜!”

许适之行了谢礼,将三人往里面迎:“沈夫人沈家小姐们先入座吧。”

沈芝意跟在母亲的身后看着新的府邸,府邸很大很漂亮,一些下人正在筹备宴席,整个宅子看起来清朴高雅,沈芝意看向了后院,有些新种上的一些梅树,还有正怒放的桃花,杏花等等,他们使院子里充满了一片生机。

沈芝意、沈芷萱随着母亲落座后,沈芷萱突然开口道:“你们看前面那个紫衣姑娘,看着好生眼熟?”

沈芝意随着她看向了眼前那个紫衣姑娘,圆圆的脸蛋,长得也谈不上多好看,但总流露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,让人不由得想疼惜怜爱。

她想起了,是许适之的远方表妹,但叫什么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,毕竟只是在年幼时见过一面。依稀还记得在许父去世那年,她们一家来的,还好心的帮当时因伤心欲绝而病倒的许母操持了丧礼。

意识到了沈家灼灼的目光,许适之的表妹许婉大大方方地的了上去,冲着他们嫣然一笑。

宴会接近了尾声,人们各奔东西,沈家也起身,准备离开之际。许适之拦了过来:“沈夫人请留步。”他从袖口取出了一封信笺瞄了看一旁的沈芝意扬言道:“这是给沈二姑娘做绿豆糕的配方。”许适之没直接传给沈芝意是为了掩人口目,避免一些没必要的误会。

孟晓梦接过了信笺,一头雾水的看向了自家的女儿。

沈芝意连忙道:“没什么的我回家了再和你们。”又转头看向了脸微微泛红的许适之笑了笑。

她又笑了笑,前些天本来是打算找母亲陪她一起去向许家学艺的,可惜突然想起了近日许母还要筹办新府邸之事,便不好上去前往叨扰了。

但她没想到,近日那么繁忙的他,居然能一直念着她的思绪,居然这番有心的为她操心。

此刻沈芝意的心间,如一缕春风吹过冬日的凛冽。

许适之望着沈芝意随母亲和姐姐离去的背影,从后面出来的许婉看向了许适之小心地问道:“表兄心悦那位小娘子吗?”

听到问话的许适之一怔,看到了后面随同许婉一同出来的表婶表叔,还有母亲。

许母猝然道:“适之,你表叔表婶近日就住我们家吧,我看空院也挺多的,正好就住北边那个离我近点的院子吧,许婉这个孩子也甚是可爱呢,离我近点看到她我这个老太婆就开心。”许母慈爱的笑着,看向了许婉并摸了摸她的头。

许婉被许母猝不及防的夸赞羞红了脸,看起来格外可爱。

许适之淡淡道:“母亲看着办就好。”

对于这些琐事他无所谓,如果母亲觉得太过冷清,能因为人多感到心悦,也无所谓,几个人而已,管个吃喝还是不在话下的。

表婶见状迎笑道:“适之啊,我们不白住白吃的,我们可以给你们打扫房子,洗衣,做饭的,什么都行的。唉,我们也是没有办法,那边生意实在做不下来了还亏了些钱,家里宅子卖了才补了回来,所以迫不得已才到你这里投奔叨扰啊。”

许适之谦和的笑着:“表婶不必见外,家中杂事让下人干便是了,表婶表叔来了便是客,只管住好便罢了,有什事吩咐下人去做便好,只管当自家就好。”

表婶一直笑着言谢,顺便拍了几个马屁。

回到家中的沈芝意找母亲要信笺,母亲将信笺给了沈芝意问道:“什么绿豆糕?要绿豆糕配方作甚?”

沈芝意拿过信笺看了看,笑着说:“没什么就是想学个手艺开个铺子。”

“开铺子?”母亲和沈芷萱异口同声道,貌似有点不太理解。

孟晓梦有点疑惑道:“开铺子干嘛?”

沈芝意:“我可以挣钱啊,也可以给家里贴补家用了啊。”

孟晓梦貌似有些不开心了:“你个姑娘家挣什么钱,我们又不是养不活你,还要你出去贴补家用?你这让外人怎么看你啊?”

一旁的沈芷萱见母亲情绪不对了,拉着母亲坐了下来,看着一旁的沈芝意道:“我想妹妹也是一番好心,母亲不必太过生气,意儿你也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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