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帝御天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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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狝大典前一日,祭天台汉白玉栏杆凝着薄霜。沈云崇玄衣猎猎,正俯身调试磁石晷盘,修长手指拂过晷针时,袖口滑落半片赤铁石残片。祭无疆银枪斜挎,锁子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望着他的背影,眼底不自觉染上温柔:"沈公子,这晷盘方位可还需调整?"
沈云崇起身时衣袂带起细雪,笑容温润如玉:"将军放心,已依《周髀算经》推演七遍。" 他说话间,指尖在晷盘某处轻按,暗藏的磁石榫卯悄然转动——那是双生磁石阵的启动节点,却被他用西域幻术掩盖了算筹纹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凤御龙在众人簇拥下拾级而上。她望着并肩而立的二人,心中暗叹,面上却笑意盈盈:"无疆,沈公子的算学造诣冠绝天下,此次秋狝祭天,全赖你二人通力协作。" 说罢,目光似有若无扫过沈云崇袖中若隐若现的赤铁石残片,袖中青铜钥匙与腰间磁石佩悄然共鸣。
待凤御龙离去,她忽然像发现了什么,道:“沈公子,这晷盘的算法与三日前你教我的‘勾股逆解’大不相同,可是有变故?” 祭无疆秀眉微蹙,下意识摸了摸腕间那枚沈云崇初到京城时送她的旧护腕,赤铁石被她摩挲得温润发亮。
沈云崇抬头,温润的笑容如春风拂面,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:“将军好眼力,昨夜观星,天枢星偏移三度,需以‘浑天逆算’调整。” 他手中的算筹灵活转动,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,“这般调整,方能让陛下与地磁感应时,得见朱雀显灵之兆。”
祭无疆望着他手中的算筹,思绪不禁飘回玉门关时,沈云崇在漫天黄沙中为她讲解算学的模样。那时他说 “算筹是丈量天地的尺,亦是守护百姓的盾”,此刻话语依旧温柔,却让她莫名心悸。
沈云崇挑眉,眼中带着一丝调侃,“若将军有疑,不妨亲自测算一番。”
祭无疆摇摇头,压下疑虑:“既如此,便依沈公子所言。只是这祭天关乎国运,还望沈公子谨慎。” 她将新护腕抱得更紧,不知为何,在他的注视下,竟有些慌乱。
沈云崇点头,继续摆弄晷盘,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祭无疆的身影,喉结滚动。他想起玉门关那夜,他教她用算筹丈量星空,那时的她眸中盛着比银河更璀璨的光。可组织的密令的在他心尖硌得生疼,理智提醒他此行目的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腕内侧,那里藏着他偷偷刻下的 "疆" 字,又被他连夜磨去——任务与情意,终究不能两全。
黎明的北斗阁,磁石舆图上代表沈云崇的磁针突然偏移。夜星悬的磁石银链轻响:"陛下,沈云崇今夜三入太学院旧工坊,工坊地窑的胡杨木已被搬空。"
凤御龙望着舆图上西域商路的红点,忽然想起祭无疆曾说,沈云崇教她用胡杨木测算磁石熔点。"鸣舟," 她转向抱臂而立的商人,"让商队加快行程,在胡杨木中混入波斯琉璃砂——记得,要让沈公子偶然发现。"
陆鸣舟折扇轻敲掌心:"陛下是想借琉璃砂的反光,扰乱双生磁石阵?" 他忽然低笑,"沈云崇一旦发现琉璃砂,定会以为找到了破局关键,却不知这正是我们的陷阱。"说罢,他忽然想到什么,叹了口气,"只是苦了祭将军,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往陷阱里钻。"
凤御龙闭上眼,想起祭无疆说起沈云崇时,耳尖微红的模样。她何尝不知,此刻让祭无疆继续与沈云崇周旋,如同在她伤口上撒盐。可棋盘已开,落子便不能回头。
子夜,太学院旧工坊内,沈云崇正在借着昏暗的烛光,仔细检查着堆积如山的胡杨木。他的指尖划过木料表面,忽然触到一处异样的凸起。当他刮开表层,露出晶莹的琉璃砂时,他瞳孔微缩,面上却不动声色,将琉璃砂纳入袖中。“波斯琉璃砂…… 看来有人想扰乱磁流。” 他喃喃自语,心中却暗喜,“也好,正合我意。”
而在此时的大理寺,裴紫焕正对着苏棠的算学残卷蹙眉沉思。他的深蓝官袍扫过案几,突然发现残卷边缘有些许磁石粉残留,在烛光下显现出若有若无的算筹纹。“这些算式看似在推演天文,实则暗藏机关图纸,绝非表面这般简单。” 他话音未落,墨尘如鬼魅般出现,赤袖一闪,递上一枚精巧的磁石锁。
“裴大人,方才在祭天台梁柱间发现这玩意儿,与苏棠残卷上的机关图如出一辙。” 墨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看来,他们是想利用磁石锁控制祭天台的机关,一旦启动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大典当日,祭天台上下人潮如织。凤御龙身着绣满十二章纹的玄色礼服,头戴凤冠,在众人簇拥下缓缓步上台阶。她步上台阶时故意抚额,余光扫过沈云崇袖中若隐若现的琉璃砂。沈云崇立于磁石晷盘中央,周身散发着自信从容的气息。他袖中赤铁石算筹隐隐反光,与祭无疆腕间的护腕形成微妙的呼应。
"沈公子," 女帝声音微颤,"朕昨夜梦见江丞相浑身是血,莫不是祭天仪轨有误?"她行至沈云崇身旁时已摇摇欲坠,差点跌倒。
沈云崇急忙扶住她手臂,指尖触到她腕间的磁石胎记:"陛下多虑了,臣已将仪轨与《洛书》推演百次。" 他说话间,掌心算筹悄悄按在她腕脉处,看似是在安抚,实则在探查虚实。
祭无疆站在一旁,握枪的手骤然收紧。她敏锐地察觉到沈云崇的小动作 —— 那是他们在玉门关时,他教她的 “切脉算筹” 手法,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她望着沈云崇,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。
“吉时已至,请陛下登坛!” 司礼太监的唱喏声响起。沈云崇退后半步,袖中十二枚算筹突然飞起,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,最终在晷盘上摆出奇异的阵型。
祭无疆瞳孔骤缩,那阵型正是沈云崇曾对她提起过的 “天璇阵”,此阵专为克制磁石之力而设,一旦启动,不仅凤御龙的磁石胎记会成为致命弱点,整个祭天台都会沦为杀人凶器。她看向凤御龙,又看向沈云崇,心中矛盾至极。她不愿相信沈云崇会害陛下,可眼前的一切,又让她不得不生疑。
凤御龙看着空中飞舞的算筹,心中冷笑——那些算筹看似按《周髀算经》排列,实则暗藏西域禁术 "磁流逆引"。
凤御龙望着空中飞舞的算筹她暗中掐了掐掌心,藏在袖中的赤铁石钥匙与墨尘埋下的机关共鸣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惊恐:“沈公子,这阵型为何如此诡异,莫不是……”
“陛下勿忧,此乃顺应天象之阵,能保我朝国泰民安。” 沈云崇不慌不忙地解释,眼神坚定,“待阵成,陛下只需将手放在晷盘中央,接受上天赐福即可。”
祭无疆握紧银枪,向前踏出一步:“沈公子,此阵从未在典籍中见过,是否太过冒险?”
沈云崇转头看向她,目光温柔而专注:“将军放心,云舟岂会拿陛下安危开玩笑。待大典结束,自会向将军详细解释。”祭无疆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,虽退了回去,可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。
随着沈云崇手势变换,磁石晷盘发出阵阵嗡鸣,强大的磁流开始涌动。凤御龙暗中捏紧袖中赤铁石钥匙,这是墨尘为她量身打造的破阵关键。凤御龙按在晷盘中央的手突然一颤,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—— 这是白砚配合的 “毒发” 戏码。
“陛下!” 祭无疆惊呼,欲冲上前,却被沈云崇拦住。
“将军莫慌,” 沈云崇声音沉稳,“此乃天命考验,若陛下能扛过磁流反噬,便是真命天女。” 他袖中琉璃砂悄然转动,试图引导磁流冲击凤御龙的磁石胎记。他看着逐渐成型的阵法,心中暗喜,计划即将成功。可当他目光扫过祭无疆时,见她满脸担忧与纠结,心尖猛地一疼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并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模样。可任务近在咫尺,他已没有回头路。
祭无疆望着沈云崇,看着他专注布阵的模样,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往种种。想起他教她用算筹测算星辰轨迹,那时他眼中的笑意纯粹而温暖;想起他们共同研讨兵法,他耐心为她讲解每一个细节;还有他为她挡住磁石刀时,那坚定的眼神……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,让她心乱如麻。
她不愿相信沈云崇会背叛,可眼前的 “天璇阵” 又昭示着危险。她是玄铁卫统领,守护凤御龙是她的使命;可沈云崇,是她想要倾心相待的人。在忠义与爱情之间,她陷入了无尽的挣扎。
“阿姐,小心!” 突然,远处的祭无赦突然大喊。祭无疆本能地举起银枪格挡,一道磁石剑气擦着枪尖飞过,将旁边石柱击得粉碎。她忽然发现,阵法产生的磁流已具攻击性,而目标,正是凤御龙。
“沈云崇!你……” 祭无疆转头怒视沈云崇,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。
沈云崇面色一白,他知道,此刻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。
凤御龙见时机已到,暗中启动赤铁石钥匙。瞬间,祭天台磉墩传来阵阵轰鸣,预先埋下的赤铁石网与琉璃砂开始发挥作用,扰乱了磁石阵的磁场。沈云崇脸色骤变,他没想到,自己精心谋划的阵法竟被破解。
“沈公子,这究竟是何情况?” 凤御龙装作惊慌失措,“为何阵法突然失控?”
沈云崇迅速镇定下来,躬身道:“陛下勿惊,许是臣疏漏了某些环节,容臣立刻调整。” 说着,又开始摆弄算筹,试图挽回局面。
祭无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她分不清他的举动是真心补救,还是另有阴谋,她突然下定决心,握紧手中的银枪,:“沈云崇,停下来!”她一步步逼近,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?此阵会伤害陛下,若不停止,休怪我不客气!”
祭无疆的银枪抵在沈云崇心口,手却不住颤抖。她看着眼前人,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,心中剧痛难忍。她爱他,可她更不能背叛凤御龙,背叛自己的信仰。
“沈云崇,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 她声音颤抖,泪水夺眶而出,“我曾以为,你与我一样,心怀天下,可如今……”
沈云崇望着她,眼中满是深情与愧疚:“将军......阿疆,对不起......从一开始,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,可我从未想过,会对你动真心......”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,却被她躲开。
“住口!” 祭无疆泣不成声,“事到如今,说这些还有何意义?你既选择了伤害陛下,你是否真心于我而言毫无意义!”
沈云崇闻言,突然惨然一笑,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立场不同,注定没有结果,可他还是带着一丝期待,当他听到她说”毫无意义”,心中痛楚万分。
”敢伤陛下分毫,我便亲手斩下你的算筹!”她银枪用力,却在即将刺入时,又停了下来,她看着沈云崇,眼中满是挣扎。她想起那些共同研算的日夜,想起他为她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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